奇貌修士一想,也觉有道理,便问道:“师兄可是有了对策?”
干瘦道人道:“漱阳水只能掩盖我等行迹一个时辰,不能在此处坐等,不妨稍稍挨近一些。”
奇貌修士犹疑了一下,他知晓如此做很是危险,一个不好,就要丧命,可终是探看立功的心思占了上风,便就同意下来,循着声响,拨动飞梭往两人斗法之处悄悄潜去。
杜伯皋有丹玉之助,玄黄大手虽是势猛,但未曾沾得他身,可才应付过去,却见大手又化作团团黄烟散开,而后又到天中重聚,不由大皱眉头。
他自家知自家事,倚阵而战,有利亦有弊,守御有余,攻袭不足,若不尽快把这四周迷雾驱散,找出对手,那这被动挨打的局面注定还要延续下去,依着张衍那层出不穷的手段来看,自己冲早是会被逼出老底来的。
念及此处,他把丹珠一吐,仍是放去对付玄黄大手,又自袖囊之中取了八张符纸出来,此名“正气神符”,能拨乱反正,镇定灵机,专破各种幻术迷阵。
将之托在掌上,嘴中念了几句法诀,符纸便随风飘去,没入雾中,过不多时,四周那厚重云雾便就渐渐散了去。
这一下,诸伯皋立时看到了张衍身影所在,立刻一拉弓弦,对天连射三箭!
张衍看那箭光过来,微微一笑,身形未动,脚下却有浩荡大水过来,一个浪涌,就将那飞来箭矢齐皆卷去,同时屈指一弹,轰隆一声,朝下打出了一道霹雳雷光。
诸伯皋神色一凛,自囊中取了一长柄金乌殳在手,大喝一声,往上一驾,就将雷光抵住,随后把头一甩,唇角两根如玉长须忽然伸长百丈,如长鞭一般向上卷去。
这两根鲤须乃是他躯体之上天生奇物,经百八年来外药浇灌,内引精血祭炼,已是坚韧无俦,哪怕对面是玄器在前,若非上品,一抽之下,亦要片片碎裂,灵机散尽,化为凡品,要是抽中人身,轻则骨断筋折,重则气绝毙命。
张衍又接连两施了两道罡雷下去,可那根长须迎空一甩,啪啪两声,就将雷气打散,他看出此物似有门道,转了转念,并不去与之硬拚,而是心意一起,起了挪移之术,遁法身形忽自原处遁走,到了一里之外,方才显出。
把手一拿,摄了一道灵机过来,稍稍一辨,便知周围有异气**,至少一个时辰之内无法在再布气雾,目光一闪,把身躯一拔,往二重天中冲去。
诸伯皋见他倏忽间不见了影踪,正自疑惑,可过不多时,就见头顶有一团紫云浮出,随后以极快速度向外扩展,天中传来沉沉闷雷之音,先是微不可辨,随其占据数百里天穹之后,声响已宏大煊赫,浩啸震荡,直如天崩。
“此是……紫霄神雷?”
他听得头皮一阵阵发炸,心中升起一股深深战栗之感。
万载以来,北冥洲妖修与溟沧派多有交手,他纵是未曾见过这门神通,但对其威也是早有耳闻,虽是已有了应对之法,可却是从未想过,此术施展出来后,雷气竟能遮天数百里,声势之强猛,已可说得上是撼天动地。
对这等神通**,他哪里敢正面去接,想也未想,急忙往金铍阵中躲入进去。
才至阵中,盘膝坐下,掏了一把丹药往嘴里塞去,也不嚼咬,就一仰脖,囫囵吞下,随后法诀一拿,运起全身法力支撑大阵,过不多时,就有层层阵气漫来,结成一团厚茧。
这处紫霄神雷一起,百里外两名魔修却是被殃及池鱼,他们二人虽已入得元婴境,可那是仰仗了门中助力,非是自家正经修来,且一身本事全在逃遁窥探之术上,自身功候不深,只是闻得雷声,便已是吐血不止。
奇貌修士一脸惊恐,捂着胸口道:“师兄,快,快离了此处。”说完,也咳了几口血出来。
干瘦修士不及开口,忍着阵阵震荡腑脏的轰雷之声,勉力起了法力驾驭飞梭,可转了几圈下来,却是骇然发现,是天地上下四方皆被一层雷罩住,根本无有逃脱之路。
二人万没想到一时冒险,竟会被困入这等困境之中,顿时心生绝望,可也不甘束手待毙,状若疯狂般把所有随身法宝俱都祭出,想要把此次攻势抵挡过去。
张衍负手站於二重天中,俯视下方,对远处飞梭只是撇了一眼,便不去多管,待把法力运转到了极处,抬手朝下一点,顷刻间,万千雷芒撕裂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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