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一抬,就有一团如火彤云飞来,见其势来得迅快猛烈,史翼帆看出这一击定是蓄势良久,容不得他腾挪闪避,无奈之下,只得把玄光放出抵挡。
只闻一声震响,他虽是将这团飞火成功击散,却也是身形一滞,失了逃遁良机。
而与此同时,晏玉螓把阴煞屍瞑幡拿在手中,只一摇动,就有十数道黑气飞出,每一道黑气之上皆站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阴屍。
史翼帆看得心头一紧,这晏玉螓修为与他相差仿佛,如是两人争斗起来,也不是顷刻间能分出胜负的,若再加上这十数名阴屍,他怎生抵挡的住?
眼下脱身要紧,他忙从袖中翻出一面巴掌大的宝镜来,对着这十数人就是一晃,自镜面放出一道白光,如炽阳融雪,云开月现,只一照下,便将当面一人胸腹洞穿。
此镜名为“化气销形镜”,威力甚大,凡是被镜光照住,便会洞穿骨肉,毁肌蒸血。
他连连照射之下,这冲上来的十余具阴屍皆是被这光芒扯得支离破碎,不复人形。
晏玉螓却是满脸的戏谑,只把那幡旗一个拨弄,就有滚滚阴煞之气落下,将这十余阴屍的伤口填满,再度凝聚出身形来。
这些阴屍早已不是一般人身,一身修为精魄尽数化为阴煞之气,身躯介於有形无形之间。若是只以实力而论,比之生前那是大大不如,但在阴煞屍瞑幡的御使之下,争斗之时,成千上百无惧生死的阴屍一齐涌来,寻常修士乍然遇上,又哪来手段克制?
史翼帆斗了一会儿,便觉吃力,见四面八方俱被那阴屍围住,寒烟阵阵,阴风惨惨,不觉惊怒道:“晏玉螓,你敢杀我?你莫非不怕我史族报复?不怕给你晏氏惹来祸端么?”
晏玉螓轻蔑一笑,嗤之以鼻道:“本姑娘这阴煞屍瞑幡还差三个主屍便能小成,再去祖师堂中领了符诏,便能得了本门上古法门,日后成道有望,有如此仙缘在手,又岂需在意这等小事?”
史翼帆听了这话,彻底绝了念头,顿时开口喝骂不止,只把最恶毒的言语说出,晏玉螓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似是一点也不着恼。
在十余俱不知疲倦的阴屍围攻之下,史翼帆阵阵阴气涌来,不一刻便寒澈心肺,手足僵硬,宛如置身万载玄冰之中,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他再也无以为继,十余具阴屍发出咆哮之声,一拥而上,那浓郁如墨的阴煞之气将他一裹,须臾间就将一身精血吸干。
晏玉螓把幡一摇,就把史翼帆一缕元灵拘上幡旗来,把法诀运转数遍之后,又是一晃动,就有一道残魂飞了下去,勾动那滚滚黑气往中间一合,那史翼帆便又重新站出,只是面目呆滞,脸色惨白。
晏玉螓在心中下了一道法旨,史翼帆就乖乖走到她面前,将那“化气销形镜”交了上来。
晏玉螓持镜在手,咯咯笑出声来,此时只觉意气风发,她这些年来装作脾气古怪,以此为借口杀了不少人,就是为了炼成此幡。
只是这幡旗要成,不但要有三百六十五名玄光修士上幡,还需三名凌驾於众人之上的主屍,此次来这青寸山中,那一气芝倒在其次,她心中所想,只是为了能肆无忌惮的杀戮修士,彻底将这杆旗幡炼至小成。
她望了眼远处仍在争斗的二人,忖思了一会儿,凤目中光华一闪,一甩手,便扔出一套阵旗出来,对着那十余具阴屍喝道:“尔等持了这阵旗去往阵角之上。”
这些阴屍得了谕令,接了阵旗,便往四处散去。
晏玉螓又把玉手伸入胸衣香囊之中,取了一只香炉出来,手指一弹,就有一道火光一闪,将这香炉点燃,须臾,就有烟云滚滚而出,化作无边雾气弥散开来。
此炉内之香名为“**五罗烟”,与阴煞屍瞑幡本是一门所出,但凡有不知就里的修士靠近,若一不小心吸得这一口烟气,便会被迷得昏昏沉沉,失了神智。
不多时,晏玉心神中传来感应,知道是那几具阴屍将大阵布来,心中一定。自以为布置稳妥,已是万无一失,因此一拍座下云榻,整个人飞起空中,再一晃那阴煞屍瞑幡,就有数百道黑烟从幡旗上落下,数百阴屍一路发出凄厉嚎叫之音,向着张衍与青衣少年二人杀去。
青衣少年与张衍斗得正是激烈,忽见南方阴云滚滚,有一股弥天盖地的黑气飞腾,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两人俱是不约而同的罢手。
青衣少年负手在空,看了几眼,怒极反笑道:“是哪个小辈不知死活,竟敢惹到本座头上?”
张衍把手一招,两只金锤自空中飞来,在身侧盘绕不定,看着那惨啸如潮而来的铺天阴云,也自喝道:“魑魅魍魉之辈,也敢献丑,速速杀了,你我再斗不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