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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再无倪浅
倪浅不知道这次做的梦到底是怎样的,她总是贪恋忆情酒的香味,贪恋它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带往从前。
白日里沾了血,夜里身子竟不消停,她感到一股灼热从体内涌上心尖,猛地一睁眼,吐出一口鲜血来。
倪浅凝眉细想,伸手幻化出体内的诛裟伞、千槐笔。
“诛裟......千槐......”倪浅喃喃念道,不由苦笑,心道,“原来觅渡早就变着法子地告诉自己了。”
整个龙峰还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倪浅悄然离开,踏上小雪花,一跃飞至南天门前。
不消一刻,天界九公主卿音回到天界的消息就传遍了天界。
倪浅肃穆凝神站定在苍穹大殿上,遥望那古朴肃穆的苍穹神钟,幻出诛裟伞千槐笔,以伞架为弓,笔为箭,提手搭箭,一箭射向那高高遥挂在神殿上的苍穹钟。
霎那间,古刹钟声轰然响彻整个天界,钟声震荡三界。
与此同时,龙峰震荡,一干人猛然惊醒,方才发现少主不见了!
司寇心中一窒,起身看到身旁的问天镜,伸手拿起,那问天镜竟然认了他!窗外是一阵喧闹,司寇心中一慌,急忙拿过问天镜跑了出去。
天界。
“放肆!阿九,你这是在做什么?!”天帝携同天后一同赶来,怒喝道。
倪浅收了自动飞回手中的千槐笔,回眸敛神,沉声道:“......还债。 ”
不等天帝反应过来,倪浅右手持伞化剑,一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背骨,带着肉骨分离的声响,她强忍着闷哼一声,缓缓剔出一条仙骨来。
众仙一震,她这是要自毁仙根啊!
倪浅闷哼一声,一把拔.出那根仙骨递在天帝天后面前,艰难地低声道:“......三万年夺胎易骨之债......我裟槐今日便还了......自此......再不是天界之人,也再不受天界天规管束......”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倪浅又持剑一剑挑了自己的龙筋,断了自己的龙脉!
“少主你——!”大长老刚刚赶上天界,又惊又俱。
倪浅颓然半跪在地,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轻声道:“我对不住大长老了,但我真是不喜这天界神界,何为神?何为仙?何为魔?何为妖?都与我再无瓜葛......”
倪浅说完,缓缓站起身来,满身的仙气龙气渐散,她退到南天门外,双手张开了无牵挂地往后一仰,逆着风急急坠落了下去。
倪浅闭眼前微笑着看着眼前晃过的白云,忽而想起年少时拉着尹烨到书院后山上躲着先生睡在云朵里。她似是想起了尹烨无奈相陪的眉眼,勾唇浅笑,闭了眼。
天界九公主卿音自剔仙骨自断龙脉,自甘堕入下界的事被六界喧喧嚷嚷传了个遍。众说纷纭,无人知晓后续。
当事人悠然醒来,觉得自己除了从天上掉下来有点晕以外,却意外觉得感觉不错,整个人轻飘飘的,很舒服。
倪浅伸手晃荡了一下袖子,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时把自己作死了。
她现在确切地说,是一只鬼,还是一只孤魂野鬼。
倪浅转转悠悠地来到地府,晃在空中,来到忘川河畔,冰冷的三生石伫立在忘川幽幽的水畔,倪浅飘上前轻悠悠地顺着字迹摸了一遍。
“姑娘,怎还不块些去投胎?”倪浅身后传来个俊朗的声音。
倪浅回过头来看,是一个黑衣俊俏的男子。倪浅道:“不投了行不行?给我碗孟婆汤喝了就好。”
男子正是这地府鬼君,调笑道:“姑娘难道欠了谁的债?怕被人逮着?”
倪浅伸过白飘飘的袖子,摸了摸鼻子道:“应该......也许都还完了吧。”
鬼君背手上前一步,随手在忘川水中一拨,波光粼粼,现出一片人间的景象来:“世人到了这地府都是求着要快点投胎转世,像你这么个不愿意走的,倒是少见。罢了,既如此,喝了孟婆汤,你再决定留与不留吧。”
倪浅点头,欢欢喜喜地上了奈何桥,接过孟婆手里的一碗汤,一饮而尽,末了道:“味道还差了点,你该再放点......再放点什么呢?”
忘了......
桥对面的鬼君对她笑道:“姑娘,你还要投胎吗?”
倪浅茫然地看看桥对面,神不鬼不觉地点了下头:“嗯!好呀!”
鬼君满意地点头,摇出折扇,自顾风流地踱步上桥道:“回家吧。”
*
六界四海八荒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上古神界沉眠十二万之久的染鸢真神觉醒了。
染鸢在上古神界醒来,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她神识一探,伸手打了个响指,便召唤来诛裟伞,悠闲地打着伞,踏着九霄凌云准备出门,迎面遇上了腾云驾鹤而来的一位蓝衣男子。
染鸢迎上去挑眉笑道:“鹤忆,我这一觉睡了那么久,有发生什么事吗?”
鹤忆愕然,摇头道:“能有什么事?不过你还是安稳一些,别老往下界跑,省得又招惹到什么人可就不好了。”
染鸢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说蛰天啊,那小子就是欠打,你看我下次不再去幽冥界找他抽他一抽!”染鸢踏云准备离开,末了补了句:“怎么感觉这破伞重了不少?改日你给我修修。”
鹤忆一愣,苦笑道:“好好好,也就只有你敢这么使唤我这个锻灵天尊。”
染鸢老远听到了回了句:“什么锻灵天尊,放人间不就个打铁匠吗?你下次能送个趁手的不?等我回来请你去人间喝酒去!”
鹤忆:“......!!!那你这是要去哪?”
染鸢老远喊回一句:“我去找无却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