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略显悲伤,放下油纸从石凳上站起,“我尊重清河姐姐的意愿,只是现在不走,等他们玩腻,也会随便给你安个罪名让你去死,到那时,大历依旧会毫不手软攻打青国,毕竟这就是他们最初的目的。”
清河面色再是一僵,紧抿双唇坚定道,“我会撑下去。”
海棠并未多言,离开前用略带感伤的语调说,“清河姐姐,我还会在大历待上半月,若是受不了了就来第一茶馆找我,我会在。”
玄色衣衫在黑夜中本就不显眼,清河顿了顿,往石凳走去时,那里早已没了海棠等人身影。
原以为是来投靠她的,没想到却反被照顾。
她打开完好的油纸包,一块块金黄酥嫩叠在眼前,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卖相,勾起了她所有在青国的记忆。
泪水不自主的落下,她跪坐在地,捧着一包凤梨酥哭的像个孩子。
屋顶之上,趴着观察后续的海棠五官紧皱在一起,她看着清河把所有凤梨酥都吞入肚子,看着她擦干眼泪走向大棚。
月七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柔声道,“我们可以把她带出来。”
其余影卫并未出声,但目光扫射过来,代表的全是一种意思。
海棠沉默趴在屋顶调整心情,“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她自己发现大历真相,才能劝服青帝殊死一搏。”
人总有一定惰性,就如同温水煮青蛙般总喜欢忍着,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能忍过去。
直到忍不了想起反抗时,才发现已经丢失了反抗的能力。
没有让任何一个影卫留下,只交代每天看一次是否活着就好。
回到客栈,她沉默的坐在窗边看着满天繁星。
原以为杀人已成习惯,没想到今日却会为一个不太熟的人而难过。
其实对清河,她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个交谈过几句的远亲罢了,记忆淡薄的可以。
但今日的清河,却在她心中留下一道重重划痕。
“月七,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她也知道待在那里不会得到尊重,不会得到平等,再待下去绝对会死,为什么她还会选择在那里垂死挣扎?”
一个愚蠢的人会让她沉默,她觉得她也快变的愚蠢了。
影卫们纷纷选角落蹲好,只有月七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她身边三步内。
月七沉声道,“是为了青国和平。大历再怎么样也不会有胆子去杀清河公主。”
海棠苦涩笑道,“他们会的。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攻打青国。青国嫁女,十里红妆耗掉了青国小半库存,那些嫁妆自然被七皇子用来填补兵力。看着吧,等消耗完所有嫁妆,清河公主的命也就到头了。幸亏她聪明,被败掉的至今只有古玩吃食等一些无用东西而已,那两万精兵被她藏的很好。”
七皇子束康任由后院女人闹翻天,在清河受不了的时候出场,软声细语几句。
若是清河把持不住,直接把青帝赠与的两万兵力交给,青国灭;若是不蠢,再待下去,就会把自己玩死,杀掉两万兵力,青国灭。
不管她选择哪样,下场都不会好。
也许她自己也清楚,青帝给她两万兵力可以用来制约七皇子,让她在大历生活无忧。
兵力虽然不多,最起码贵在精,若是强夺,定会让其他邻国心存俱念。可是不夺,心中又难受至极。
只是青帝没想到,束康居然如此大胆,竟给他玩这一招。
先大肆广传青国公主品德败坏,善妒、善恶,丝毫没有公主的傲骨与风度。紧接着再找个由头把清河抹杀,利用她善妒善恶的传言与青帝对峙,青帝若不信,好,战场上见;若信,就一辈子受打压。即便他找邻国求救,碍于大历有理,邻国定会选择明哲保身见死不救。
到时的青国就像那温水煮的青蛙一样,不知不觉间被耗死。
多可悲又多可笑。
脑袋上一热。
她转过头,看到月七又把他的手搁在她脑袋上。
月七的手有一股魔力,奇迹的抚平她心内所有焦躁与不安。
她抓下大手,放在颊边享受的蹭了蹭,“不许离我三步远。”
月七含笑,“是,公主。”
蹲在树上的十三伤心的戳了戳十二,“公主把我买的凤梨酥送人了。”
十二:“嗯。”
十三,“月七那个小婊砸又在撩我家霸气的公主殿下了。”
十二:……
“想挨揍吗?”
“额,哥,我错了,我、我哪里说错了……”树叶一阵抖动,离客栈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