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战的时候只疼一下, 速战速决却让她浑身酸疼, 回到庆宁宫借口身子不爽利,躺在床上躲懒, 刚一合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瞧见屋中有些昏暗, 打个哈欠伸个懒腰,闭了眼歪着头自言自语:“才刚睡着,不可能就傍晚了,是不是阴天了?又要下雨?”
嘟囔着翻个身趴在床上, 拍打着双腿,嘴里小猪一般哼哼唧唧, 哼唧一会儿笑道:“下雨天睡觉就是舒服,我再睡会儿。”
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有人说道:“天都黑了, 还睡?”
“皇上?”她爬起来看过去,他翘着腿坐在窗下。
“皇上何时来的?”她忙问道。
“有一会儿了。”他看着她。
“那, 刚刚奴婢闹的那些动静,皇上都听到了?”她红着脸低了头
“听到了。”他笑了起来。
“其实,奴婢不常那样,睡得舒服了才会。”风荷两手扭在一起。
他起身走了过来, 在她床沿坐下握住她手:“再扭断了,睡舒服了是好事啊。”
她身子往前一倒,额头抵上他肩懊恼说道:“真是丢人。”
“许多人都这样。”他抚着她头发。
“真的?”她仰起脸眼巴巴看着他, “不是只有奴婢有这毛病?”
“不是。”他亲亲她的眼, “估计岳儿也这样, 许多孩子都……”
“皇上……”她羞恼得捶打着他。
“不就是哼哼两声吗?朕昨夜里听了一夜……”他任由她捶打。
她恼得一扭脸:“不理你了。”
“好了。”他揽她在怀中,“咱们还有许多话要说。”
还要接着说话?说实话?风荷心中警惕顿起,该怎么说才好?
皇上看着她郑重说道:“朕想过了,就封你为妃吧。”
风荷张圆了嘴。
“朕知道委屈了你,不过眼下局势如此……”皇上抿了唇。
风荷回过神,伸手捂上他嘴,疑惑问道:“皇上的后宫里四妃齐备,怎么再塞一个进去?”
他咬一下她手心,她放开手,扑闪着眼看着他,皇上缓声说道:
“贤妃远在洛阳,晋封她为贵妃,她腾出的妃位给你,朕再辛勤耕耘些,待你有了身孕,晋你为贵妃,让她做皇贵妃,你生下孩子后做皇贵妃,让她落发出家。”
“皇上都替奴婢盘算到皇贵妃了。”风荷靠在他怀中,仰脸儿看着他笑眯眯说道:“那,皇上索性让奴婢做皇后不就行了?”
“后位得徐徐图之,与朕在前朝一样,不能心急。”他握着她手。
他竟然这样想过?想过让我为后?风荷心头一颤,也不再与他打趣,环住他腰说道:“奴婢没想着为妃为嫔,奴婢进宫接着做女官可好?”
皇上身子一僵,声音里添了怒气:“时至今日,你还要躲着朕?”
“依奴婢的身份,进宫后应该是才人的位分,对吧?”风荷扯扯她袖子。
“妃位都觉得委屈了你,怎么能让你为才人?”他揉着她头发。
“皇上想想啊,若是按规矩来,让奴婢做才人,前朝无人会说什么,可在后宫中奴婢的品阶最低,就得被人踩在脚底下欺负,可若是照着皇上的意思,奴婢进宫为妃,后宫各位眼红妒忌不说,奴婢是小吏之女的出身,父母亲又和离,前朝言官也会不依不饶。”
“区区几位言官,又能将朕如何?他们愿意铁头撞柱以死明志,成全他们就是。”皇上咬牙道。
风荷忙拍着他后背安抚:“皇上别急,皇上耐心些,听奴婢慢慢说。才婳在建昌可是最尊贵的姑娘,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进宫后上赶着巴结嘉肃皇后,又费尽心机得了皇上眷顾,可见她自己心里多没有底气,她尚如此,奴婢这样的出身,进宫后处境不尴不尬,倒不如继续做女官。”
皇上冷哼一声。
“奴婢小时候崇拜母亲,进了王府崇拜方姑姑,如今崇拜崔尚宫,奴婢想要像她一样,皇上再给奴婢升升品阶,让奴婢做一名威风的女官,奴婢就满意了。”她笑了起来,“俸禄又高一截,再多几个人侍奉,又能远离妃嫔纷争,想想就心花怒放。”
“你昨夜里去紫宸宫之前,就想好了是不是?”皇上气道。
“是,奴婢不愿做妃嫔,可是又想陪伴在皇上身旁,就想出了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她看着他。
“那朕与你岂不成了苟且?”他扭脸不看她。
“皇上要是觉得苟且,以后不苟且就是。”她噘嘴道。
“你敢。”他咬着牙。
她揪着他袖子,凑过去亲亲他唇,“奴婢想好了,秋天的时候让岳儿提前开蒙,奴婢跟着进宫,岳儿如今大了,不用奴婢日日陪伴身旁,奴婢已物色好一个人,最是踏实稳当,遇事也果断,就提拔她顶替我的位置,奴婢呢两头顾着。”
“另一头是朕吗?”他问道。
“奴婢想去尚食局做司膳。”她扑闪着眼,“求皇上成全。”
他霍然起身:“朕的女人进宫,用不着遮遮掩掩。”
她忙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皇上不是说不能心急,徐徐图之吗?”
皇上决然说道,“你与朕一起住紫宸宫,内外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朕倒要看看谁敢造次,德妃对朕用香,朕已命她幽闭宫中,不许出玉粹宫半步,容妃与淑妃,她们胆敢轻举妄动,朕正好借机发落。”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做皇上的笼中鸟,又做容妃与淑妃的箭靶吗?”风荷有些气,“昨夜里不是都说明白了吗?皇上专心前朝,奴婢替皇上看管后宫。”
“不是你那样的看管。”皇上冷声道,“看来你依然不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