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朕进去吗?”他沉声问道。
她回过神, 忙拉开院门让他进来。
他跨进门槛, 两手抚上她肩:“不用担心。”
她摇摇头,想说不担心, 看着他的眼, 却忍不住鼻头发酸,吸一下鼻子,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搂她入怀,圈着她的身子问道:“怎么?对朕也不放心?”
“奴婢放心, 奴婢多谢皇上。”她哭着说道,“只是没想到会惊动皇上。”
“良霄请求派出骑兵, 朕自然要过问。”他抚着她的头发,“朕知道你最在意自己的家人, 过来瞧瞧。”
她抽泣说道:“良将军来过了, 说是在孟津驿馆追到了人。”
“朕知道。”他攥住她手,“可还是想来瞧瞧你。”
“好些日子没见着皇上了。”她靠着他, “有两个多月了,皇上那么忙吗?”
“忙。”他轻咳一声,“还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风荷问道,“宫里有事吗?”
“担心你会跟着翟通判回建昌去。”他迟疑片刻, 终是说了出来。
风荷呼吸一窒,随即把脸贴在他胸前,用力在他的龙袍上蹭了几蹭, 将眼泪蹭得干干净净, 仰起脸看着他, 气恼问道:“我若回去呢?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走?”
“朕拦得住吗?”他抿了唇。
“皇上怎么知道拦不住?”她愤愤然说道。
他低声叹息:“你当初一封书信那般决然,丝毫不留余地,朕怕了你了,怕你一去不回头。”
“皇上那样在意奴婢吗?羽雁说,皇上都没问起过奴婢。”她两手揪住他腰间玉带。
“朕不敢问,怕她告诉朕,你要回到才荣身边去。”他的脸埋上她肩头,“良霄说要调兵去追翟通判一行的时候,朕惊得手中铁如意掉落,砸在了脚上。”
“疼吗?”她两手圈上他腰。
“皮肉伤,无碍。”他说道。
她的手抚上他后背:“皇上,奴婢想进宫去瞧瞧。”
“为何?”他有些意外。
“好奇,一墙之隔,却不知道宫里是何等模样。”她看着他。
自从羽雁说宫中像个活死人墓,她就有了这个念头。
“为何好奇?”他沉声问道。
“就是好奇。”她轻声恳求,“皇上就恩准奴婢进宫瞧瞧去嘛。”
他默然不语。
“召岳儿进宫的时候,准许奴婢陪着就好。”她冲他笑着。
“好。”他答应着,“不过会很少,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朕很疼爱岳儿,也不能让那些人注意到你。”
“那些人?”
“所有的人。”
风荷咬了唇。
他又道:“你们两个是朕最在意的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风荷心中发颤,紧握住他手柔声道:“站了许久也累了,咱们坐着说话。”
感觉他的手有些凉,环顾院中,拉着他进了厨房。
他打量着屋中的陈设,带着些好奇。
想到他没见过厨房,风荷不由失笑,笑着说道:“委屈皇上了。”
“这里很好。”他饶有兴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点火烧水沏茶。
沏好热茶递在他手中笑道:“皇上坐吧。”
他点头坐下了。
风荷坐在他对面,刚捧起茶盏,他站了起来。
抿唇过来坐在她身旁,紧挨着她低头喝茶。
“羽雁说,容妃与淑妃都是绝世美人。”风荷低头看着茶盏里的波纹。
“哪来那么多绝世美人。”他不以为然。
“那,她们美吗?”风荷执着追问。
“不难看。”
“不难看就是好看了?”
“没仔细看过。”
风荷哼了一声:“不信。”
“朝中千头万绪,她们总来纠缠,让朕心烦。”
风荷没说话,脸扭向另一边,不看他。
“朕没碰过她们,你放心吧。”他搁下茶盏搂住她腰。
“不放心。”风荷在他怀中扭着身子,“美人当前,名正言顺,皇上又能把持几时?”
他轻咳一声:“你不是问过朕为何一年四季都佩戴薄荷香吗?”
“为何?”
他紧抿了唇。
“为何?”风荷不依不饶追问。
“非得说吗?”
“非说不可。”
“朕佩戴薄荷香,是为了禁欲。”
……
风荷瞠目结舌。
“还要为朕换香吗?”
风荷摇摇头。
“朕已经很多年没碰过女人了。”
风荷忙挣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