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1 / 2)

女史上位记 丁丁冬 1995 字 10天前

风荷服过几剂药后身子轻泛, 面色白里透粉, 长顺又捎回母亲和妹妹的消息,说是田里出了青苗, 岳儿说话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已能连接成句,睡前常给她和桃夭唱几句童谣,有时候玩耍得兴奋,会无意中会拉住春夏秋冬四婢的手, 就算明白过来也不再躲避放开。

诸事顺遂,她心中欢喜, 眼前一切都让她满意。

只是再不随意去文昌阁,挑王爷不在的时候才过去换书。

王爷隔三差五来看岳儿, 她就估摸着时辰躲出去。

若王爷召岳儿过去, 她就让桃夭陪着,因为常能遇见良霄, 桃夭自然乐意。

可惜的是荣公子来过,不曾见着。

眼看进入四月,这日午后淅淅沥沥下一场春雨,岳儿躺在窗下榻上听雨声, 听着听着起了困意,桃夭也哈欠连连,搂着岳儿睡了过去。

风荷为他们盖了薄毯, 出房门嘱咐福春几句, 撑了伞往后苑而来。

蔷薇含苞芙蓉盛放, 湖面上白雾弥漫蒸腾,漱玉亭檐下水帘如幕,风荷沿着石径四处观瞧,雨中景色,美不胜收。

对面远远来两个人,一人撑着伞,另一人在伞下,手中拎着鸟笼,风荷忙迎过去福身施礼,笑问道:“刘公公遛鸟呢?”

“最近不爱唱了,蔫头耷脑的,方秀秀给我出个馊主意,说禽鸟本来自林间,你将牠关在笼子里吊在屋檐下,牠能高兴吗?我就想着,每日带牠来后苑逛逛,平日都是徒弟们轮着,今日王爷不在府中,我得了空,亲自陪这位老朋友出来走走。”刘公公笑呵呵说道。

“奴婢也觉得方姑姑说得有理。”风荷指指笼中的鸟儿,“瞧瞧,精神抖擞的。”

那鸟似乎听懂她的夸赞,哑声唱了起来:“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

“哎吆吆吆……”刘公公喜上眉梢,“还真是,好些日子没开过口了,我再带着牠逛逛去。”

说着话迈着方步提着鸟笼往林子里去了。

风荷目送刘公公背影,心中一动,王爷不在府中,手中那几本书看完了,还不赶紧换去?

说去就去,撑着伞匆匆回屋兜了书本就走。

到了文昌阁,在月洞门外探头远远一瞧,果真门窗紧闭,这才跨过流水穿过花木,上石阶进了西侧楼梯间。

值守的小太监忙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又帮着收了伞,客气笑道:“曲女史最近来得少了。”

“内院繁忙,便来得少些。”风荷微笑说道。

上了二楼在书架间穿梭,王爷常在府中,她每次尽可能多借几本。

刚挑了两本,就听到楼下人声杂乱,然后是开门的声音,难不成王爷回来了?

稳住心神仔细挑选,选好了轻手轻脚下楼,站在楼梯间向外一瞧,雨下得更大了,低声问小太监道:“王爷回来了?”

“是。”小太监也很小声,动作也轻了许多。

抱着书出来,绕后廊进了东侧司官厅。

郑司官一一看着书名记录在册,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回来了,进书房就发脾气,可能又喝了酒闹头疼,武大人在里面呢,曲女史出去的时候脚步轻些。”

风荷忙笑道:“我知道了,多谢郑大人提醒。”

出了厅门,小心翼翼朝书房看了一眼,迈步要下石阶,就听里面传出一声闷哼,然后怒声斥道:“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痒上了?”

就听武大人说道:“王爷背上数次受伤,阴天下雨的时候难免发痒,王爷且忍忍,下官早配好了药膏,抹上后一会儿就好。”

静默片刻,又是一声闷哼:“粗手笨脚,不只痒,还疼上了……”

“要不差人唤康夫人来?”武大人小心提议,“康夫人可是推拿好手,手下力道定是轻重合宜,王爷……”

“医术不行,倒是满肚子馊主意。”王爷不耐烦骂道,“滚,快滚……”

武大人擦着汗跑了出来,一眼瞧见树下人影,奔下石阶跑了过来,手中药膏举在她面前:“太好了,王爷后背痒得厉害,又嫌弃我手粗,曲女史进去帮着王爷抹药吧。”

风荷后退着连连摇头:“男女授受不亲,武大人此话不妥。”

“男女是授受不亲,可曲女史和王爷还用得着授受不亲?”武大人笑眯眯看着她,“王爷连曲女史月信之事都知道,那日我给曲女史把脉,王爷见曲女史站着不便,便托着女史手腕,我可是亲眼所见。”

风荷跺一下脚:“武大人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的。”武大人板一下脸,“今日你得帮我这个忙,不帮忙,我就将那日的事说出去。”

风荷说个你字,武大人哼了一声:“我回家说给夫人,至于她愿意跟谁去说,我就管不着了。”

妇人嘴快,口口相传,若传到太妃与康夫人耳中,少不了一番责难。

又想起那日羽雁所说,梅夫人就快解禁,若传到她耳中,她又会怎样对付自己?风荷嘴上说不怕,心里还是盼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咬了牙,一把夺过武大人手中药膏,指指他说道:“好你个武大人,竟胁迫我。”

武大人嘿嘿笑:“曲女史帮我这个忙,我记着你的人情,回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就是。”

虽说王爷常骂武大人,风荷知道他医术上佳,又指指他道:“武大人这话可别忘了。”

“忘不了。”武大人拍着胸脯,“把脉的事再也不提了,烂在下官肚子里。”

风荷吸一口气上了石阶,到廊下收了伞靠在廊柱旁,将书房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而进,把一摞书搁在几上,拿着药膏进了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