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身躯微凝,眯着眼没有应声。
“还有这个蓝色玛瑙,您送它的时候,说它澄澈的像我,”楚然拿出一个珠宝盒,“澄澈的人会被人包养八年?我本就浑浊。”
“还有……我不喜欢钻石,又虚假又无用。”
“我最讨厌白色,最讨厌被云小姐喜欢着的白色……”
“我喜欢钱,俗不可耐,但就是喜欢,所以一开始才会爬上霍总的床。”
“我从小没爸妈,分外想被人肯定,所以跟您的前两年拼命的磨演技,我成功了,我拿了‘最佳新人’,可是在我被人肯定演技的那天晚上,您否定了我整个人。”
“我两年前抽烟,可不敢让您知道,您每次‘买’我上/床之后,我去洗手间不止洗澡,还有抽烟。”
“我酒量不好,可作为您的女伴,我一杯一杯往下咽,咽完还不忘在您面前装纯。”
“我……”
“够了!”楚然的话,并没说完,被霍言打断了。他气息有些不稳,抬头紧盯着她,双眼不复平和。
她说的这些,不过是讽刺他罢了,她跟了他八年,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他给她带来足以让所有女人动心的珠宝,以为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她不该再有奢求。
楚然却分外平静,她反问:“为什么够?怎么够?”
“霍总,您不知道这些,可我却知道您的好些事呢……”
“您一贯温和,可您生气时食指会敲桌面;您最爱吃南瓜粥,我熬过一次,您那一次上完床后陪我到第二天下午;您喜欢尼亚定制的西装;您喝黑咖一定要现磨……”楚然缓缓靠近身躯紧绷的男人,声音微扬,“我甚至知道,您**时尽兴的模样……”
“楚然!”霍言猛地转身,一把将她压在沙发上。
颀长的身躯压着她,她的曲线总是与他契合的,隔着薄薄的v裙,感受着她一上一下的呼吸。
“就是这样,霍总,”楚然扬起下巴,“您腰腹收的这么紧,就算有生气,其实更兴奋吧?您情绪激动时就爱拉着我上/床……”
“闭嘴,楚然。”霍言居高临下盯着她,他从不知,有人这么了解他,低头,便要啃噬她的唇角。
楚然却避开了,偏首,眼中是似笑非笑的嘲讽:“霍总,您可没什么恩情让我报了!”那些事,原主是打算以后,她和霍言真的“两情相悦”的时候,窝在他的怀里一件件说出来的。
却终究没等到。
“然然,”霍言一手捧过她的脸,声音低哑,“知道我情绪激动爱拉着你上/床,还要激怒我,不就是想要吗?”
他知道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可是眼下,只想拉着她共沉沦!
楚然笑:“如果今天没事,我的确不介意。可惜……”
她当着他的面,看了一眼腕表:“离录节目还有不到五个小时,我需要三个小时化妆,一个小时赶到录制现场,您如果觉得自己足够‘快’的话,就来吧。”而后,再一动不动。
霍言望着那块腕表,八年来,第一次,心里生了狠戾。
压着她的身子,纠缠着她的呼吸,直接吻了下去。
手,将她的双手困在头顶,“啪”的一声,那块刺眼的腕表被摘了下来,扔在一旁。
楚然眉心微皱,奇怪的笑了笑,笑的霍言动作都停了,目光往上,望着攥着的手腕。
一条刀疤,很深。
手像是被突然烫到似的,松开了她。
楚然揉着自己的手腕,整理着自己裙子,盯着他。
“医院……是因为这件事?”霍言开口。
“……”楚然不应。
霍言却显然已经认定,目光几次三番看向她的手腕,却又飞快躲闪,从没有过的模样。
倒是有趣。
楚然摩挲了下手腕,果然看见他微微蹙眉。
“还有三十七分钟,霍总。”她提醒。
霍言目光一僵,好一会儿才道:“然然……”
“三十六分钟,”楚然打断他,“房里还有避/孕套,需要的话,我去拿。”
这一次,霍言没有应,他起身,将茶几上的东西全数收在纸箱里,转身走了出去。
楚然看着紧闭的房门,勾唇笑了笑,八年,他连原主最喜欢红色都不知道,那么刚刚一闪而过的痛心,就显得格外虚伪。
“谁让你把这些珠宝送人的,可吓死我了!”卧室里,小棺材的怒吼声传来。
楚然回神,看了眼纸箱,自从第一天,小棺材就对这箱珠宝垂涎欲滴了,不过她留着还有用,就没给它。
“行了,早就知道他不会收,”轻哼一声,楚然将纸箱放在小棺材旁边,扔了条项链进去,看它的小肚子冒着蓝光,“喂,还有多久?”
“两个月零十二天。”
还有两个月啊……那对天上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你说……”她摸着下巴,“要不咱们不回去了吧……”
“你说什么?”小棺材登时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不回去?我可是上古圣物,怎么能在这小小的凡间……你是不是想避开那条‘狗’?”
倒是聪明了,楚然睨了眼它:“只是突然觉得,这人间也挺有趣的。”
“你……”
“还要去录节目,”楚然已经拿过一旁的外套裹在身上,对小棺材一飞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