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二个人,分成两排六列站立,这个时候转身跟在男人后面往侧门那边跑,正好又变成了两列六排跑步。
少年们原本想着就算跑圈,应该也不会太累,但见到跟蹴鞠场一样大的操场,也全都吓到了,待他们仔细一看,发现这地方还真就是一个闲置的蹴鞠场。
一圈跑下来,少年郎们全都累成了狗,但偏偏学院似早有准备一般,立时从旁边冒出一堆大汉,将那些想要趴下的少年扶了起来。
“继续跑,跑不完七圈,不许吃晚饭。”张师说完继续带头往前跑。
少年们不想跑,但却被大汉拉着往前走,又跑了一圈之后,少年们从狗累成了死狗,直接靠在大汉们身上腿慢吞吞的往前挪。
“继续跑,靠着别人的记一下名字,晚餐减半,今天若是跑不完没有晚餐的,明天的早餐减半。”张师又说道。
原本刚下马车就觉得疲惫至极的少年们,此时更是恨不得立时就死了,有人想反驳他们来上进是来读书不是来跑圈的,但偏偏两圈下来,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年们浑浑噩噩的,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完七圈的,到后面跟走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需要有人扶着才能走。
跑完后,他们被人引着先在饭堂外池子里洗手,待洗干净进入饭堂刚刚坐下,立时有穿着短打蓝衣的下人端上食物。
晚饭人均四个馒头、一小碗红烧肉、一小碗青菜,还有一个空杯子,看着倒还算像模像样的。
少年们刚坐下气还没喘匀呢,接着就听张师说道:“所有人伙食减半。”
刚刚那些端菜的下人,立时手疾眼快的端了红烧肉和两个馒头出去。
纨绔们:???
第66章 侯门中山狼(六)
虽然这不是羊肉牛肉狸子肉,只是他们在家都不看一眼的猪肉,但这也是肉啊!
那红烧肉色泽红润,香味扑鼻,一看就烧得很好吃啊!
“减半为什么不减青菜,我想吃肉啊……”有少年委委屈屈的说道。
张师看了他一眼,说道:“想吃肉?七圈下来走了六圈,还想吃肉?下次自己跑!”
少年们闻言,还想反抗,但看着张师徒手掰断拳头粗的棍子,顿时住嘴了。
“跑”了七圈的少年们又累又饿,也顾不得嫌弃饭食粗鄙,抓起馒头就吃。
少年们年纪都不大,又全都出身富贵人家,自然不会让他们用冷食,这些食物先前都放在蒸笼上热着,因而少年们拿到手的时候都还冒着气,这些平日里他们不屑一顾的食物,在此时又饿又累的他们看来,竟然是出人意外的美味。
“全都吃完,不许浪费,吃不完的明天没有早饭。”张师说道。
今天少年们都累狠了,还真没几个人吃不完的,纵有胃口小吃不完的,一旁没吃饱的小伙伴也顾不得嫌弃,直接帮忙吃干净。
一个少年狼吞虎咽时不小心梗住了,旁边的小伙伴立马叫着要水。
张师看了他一眼,说道:“桌上有水杯,那边有热水。”
这俨然是让少年郎们自己动手的意思,往常在家里衣来伸手的小少年,看了一眼身旁梗住的小伙伴,最终还是起身去给人倒水,也亏得一旁时时盯着的刘师眼尖,不然这笨手笨脚的少年怕是要烫到手。
张师看了众人一眼,又说道:“在书院里,一切都要你们自力更生,你们的下人带不进来,书院里也不会有人帮你做事,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等吃完饭你们去后勤处找刘师领生活品,书院里每三十天休一日,每日卯时初起床(五点),晨起先跑五圈,辰时初用早膳(七点),上午读书,午时一刻用午膳(十一点半),下午未时读书(一点),申时习武(三点),酉时初用晚膳(五点),每顿饭只供应一炷香时间(半个小时),过时不候,要点菜提前跟厨房说。自明日起饭食自己打,没有人送到你手上,若有人浪费粮食被抓到了罚在饭堂做工三日。”
少年们听得头大,都是在家里习惯了锦衣玉食群仆环绕的小少爷,如今乍然让他们自己动手,反倒闹出不少笑话。
在刘师处领生活品,刘师将东西清点清楚之后才交给他们,但他们回去了真用起来发现少了这个缺了哪个,洗澡少巾刷牙少杯的,最后才知道是搬的时候掉在半路上了,索性如今天色不算太暗,沿路又被找了回来。
澡堂子里倒是供应热水,只是没有服侍洗澡的人,还有少年洗完澡身上都还湿着就穿上衣服了,索性被澡堂的杂工给纠正过来了。
洗完澡一群人躺在床上,盖着陌生却干净的被子,也不知从谁开始的,突然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哭了起来。
“嘤嘤嘤,我想我娘了……”
“我也想,我还想我祖母,我还想小红玉,我想吃鸡腿想吃炖蹄筋、松鼠鳜鱼……”
“呜呜呜,我想吃羊肉羹、八宝鸭、红烧狮子头……”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报菜名呢!”张师在门外没好气的说道。
原本哭坐一团的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却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不起来,累死了,我要睡觉!”有少年抱着被子不撒手。
“张师,我们腿酸,又酸又疼起不来!”
张师走进房里,在每人腿上捏了几下,少年们感觉正捏的舒服呢却停下来了,连忙问道:“怎么不捏了?”
张师说道:“这是动少了,多动动,少则三天,多则七日,到时候就好了,一个个的小小年纪,怎么身子骨差成这样,身体不行,日后还怎么赶考!”
“昨天跑了七圈,累死了,今天别跑了吧!”有少年说道,其他人纷纷应声。
张师冷哼一声,说道:“七圈?跑了一圈走了六圈,还有脸叫累?娘们兮兮的,你们是苏州十二钗吗?”
这话一出,顾江流当即就一个鲤鱼打挺的爬了起来,喊道:“我受不了了,都起来,跑起来!”
说着还拉扯自己的小伙伴,少年人年轻气盛,被这样讲能受得住的没有几个,当场就气呼呼的爬了起来。
只是等到了蹴鞠场上,这些小崽子又变成了被戳破的皮球,他们跑了一圈,又继续娇滴滴的让人扶着走圈。
这一次走着走着觉得歇了差不多就跑两步,跑不动了继续让人扶着走,等五圈结束,又是一副累死狗的样子。
早膳倒还算丰盛,馒头稀饭和面条都有,少年郎们可以自己选择,饭堂里坐着等饭的不止是少年郎们,还有两个穿着文人长衫的中年男人,以及另外四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胳膊上还挂着一圈红布,红布上写着“督导”二字。
刘师作为生活老师,见少年们有些奇怪,便细心给他们解释,那两个文人是教导他们读书的老师,一个姓郑,一个姓苏,那四个黑衣年轻人是督导员,依据他们的表现决定给予奖惩措施,腰间带着的小本本随时记下他们犯的任何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