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早点走近他。
——y的来信。
*
半小时的路程,顾培风连飞带飙,赶回了家。
顾培风扶着他到了主卫,顺着指引打开了侧边柜——五六瓶生理盐水。
他稍稍怔了怔。
苏齐云单手撑着冰凉的流理台,随意摆了摆手:“出去。”
他盯着苏齐云,刚开口:“我——”
“出去!”
顾培风前脚刚迟疑走出去,那门在他背后哐一声关上,没多会,隔着门传来了喷涌的水花声。
“哥?”
里面毫无回音,顾培风无法,只得对着门低声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主卫里的水流声不停,越来越有些揪心。出会所的时候,他的状态和眼神就不对——
顾培风赶紧抽了手机,给易燃发微信。
[c op.25 no.11]:他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炸弹]:谁?徐漂亮么?
[炸弹]:我送的一杯都没喝,你让给的纸条倒是拿走了。怎么了?
顾培风盯着手机。
[炸弹]:金子雨,还喜欢么?
[c op.25 no.11]:计划外的不报销啊
嗖嗖嗖,易燃迅速发了数条语言过来。
顾培风没听,他忽然注意到,书房门缝的光影,不对。
书房的窗户大,采光好,除了两侧到顶的书柜,中间的书桌没坐人的时候,门底应当透着一整条整齐白洁的缝,而现在,门中心显著出现了一团很浅的阴影。
顾培风尽量放轻脚步,贴着墙走过去,猛地打开门——
一团黑影立即蹦了起来,瞬间就踏上了对开的窗户,顾培风几乎一步上前,猛地揪住对方的肩膀,那人被他生生掰着回头——
他居然带着黑色口罩!整张脸几乎被遮得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趁着顾培风一惊,转身就想往外跳,顾培风一把扼住他的手腕,那人连挣都没挣,居然一把反拉住顾培风的手腕,直接朝后一仰,直挺挺地跳下楼去!
这里可是八楼!
窗户大开,一点能抓的东西都没有。顾培风猝不及防,大半个身子瞬间被拉掉下去。
那人死死扣着顾培风的手腕,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吊在顾培风右手上,他的指甲都抠进顾培风手腕,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他盯着顾培风,眉眼里居然还有些笑意。
顾培风被他拉得几乎要失衡摔出去的一刹那,他立刻伸出左手,死死扳住了窗户石台,右胳膊上的青筋都全部爆起,竟将那人活生生往上提了十几厘米!
那人的瞳孔显著一震,紧接着猛地松手,顾培风半个身子挂在外面,伸着胳膊还想再抓,手在空中追了追,整个人却险些翻了下去。
那人早已迅速坠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远去。
这一侧没有任何的露台、空调台或者任何探出的飘窗,这人抓无可抓,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候,顾培风才感到自己的心跳乱的不行。
刹那间,坠落的人胳膊上忽然抽出条长绳,不知往哪里缠了一下,吊着一悠,死死撞上了墙面,接着朝下速降,快到地面时一跃跳下绳索,从架空层跑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人都消失好久,顾培风还维持着探身的姿势,怔然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
“云哥!”陶子嗖地冲了进来,惹得顾培风下意识回头。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现在他这个探身出去回头的姿势,和那晚他冲进来时,苏齐云探身朝外望的姿势,一模一样。[1]
当天晚上那声巨响,苏齐云奇怪而温情的笑,难道是为了掩饰这个?
“云哥最近惹上了什么人?”
陶子一愣:“什么展开?”
顾培风几乎冲过去,抓起陶子的手腕,眼神灼地吓人:“回答!”
“好好好我说我说,咱别动手……我天,疼!”
陶子皱巴着脸揉着自己的手腕。
那手腕被顾培风捏得变了色,好一阵都不听使唤,他小声嘟囔:“……多大牛劲。”
顾培风的眉头郁结,看着格外有压迫力。他冷着脸,没说话。
“你要说仇敌吧,可能还……”
“挺多?”
“……真没有!”
陶子叹口气:“我们云神很低调的,不怎么抛头露面,不是原则性问题也不和别人起冲突,嘴巴虽然厉害,但你估计也知道,人很好、心肠也软乎的。”
“而且投资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谁家没有个涨跌起落的,真为这个事情当宿敌,犯不着——当然杜嘉那种混账除外。”
“不是杜嘉。”
“不是杜嘉,那我真想不出来是谁了。”陶子抓了抓腮,“不过最近业内都知道我们打算开发helium 2.0,这个计划吧,有点敏感,反正业内树敌不少。”
helium 2.0智能决策树,是打算将neb最先进的投资决策和数据开放给所有普通投资者的计划,是挑战资本的战书,也是颠覆世界的按钮。[1]
但它涉及neb的商业机密,顾培风不好继续问下去。
忽然一声闷响,顾培风瞬间警醒,径直往主卫奔。
“齐云,齐云!”
门后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顾培风把门拍得震天响,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云哥在里头么?”
顾培风压根没答。
陶子看他这反应,一时也慌了声,把门拍的砰砰响:“云哥!云哥你是在里面么!你应一声啊!”
里面一点音信都没有,这里又是比较隐私的地方,陶子不敢强闯进去,急的在门外快扭成麻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