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正是因为这样，小怜才不想和我一起离开的？”我看着她道。

“应该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吧。”杜凝霜点头。

“如果她担心自己在生死域过得不好，我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啊，至少比这里安全。”我又说道。

“你能带她去哪里？你难道忘了自己来幽冥界的目的了么？你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面对杜凝霜的质问，我怔怔的愣住，无法回答。

我不可能一直陪在小怜身边。

“如果让你选生活在百死域和生死域，你会选择哪里？”杜凝霜又问道。

“当然是生死域。”我老实的回答道，虽然我没去过生死域，但至少那里都是生活的人族，能让我更加有归属感，其次，那里也没有这么多危机。

“那如果让你选择生活在生死域和生活在人界呢？”她又问道。

“当然是人界。”我说道。

“生死域虽然也是人族生活的地方，但是人界才是我的家。”

“这就对了，连你都会选择生活在自己的家乡，你又凭什么去责怪怜公主呢，对她而言，这天魔族就是她的家。”

杜凝霜说道。

听杜凝霜说完这些话，我愣了许久，是啊，小怜毕竟是天魔族的人，这里就是她的家，我凭什么让她离开自己的家和我一起去人族生活的地方？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虽然我是担心她的安危，但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和她好好谈过，完全没有顾及她心里的想法，我甚至连她的想法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顾及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想离开天魔族？”我看着杜凝霜，问道。

“只能说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吧，如果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去哪里我都愿意，但是我很清楚，你不能。”

杜凝霜说道，语气虽然平淡，但我还是敏锐的捕捉到这句话中隐含着的心酸。

杜凝霜对我的了解不多，她只知道我是为了救唐淼淼才来幽冥界的，并不知道还有其他很多原因，或许在她看来，我的心里，只在乎唐淼淼一个人。

也许她觉得我救回唐淼淼之后，就不要她了吧。

我虽然不会这么做，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必须是我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救回了唐淼淼，面对她们两个，我该如何自处？

选择一个，抛弃一个？

还是两个都要？

因为还没有救活唐淼淼，在之前和杜凝霜坦诚心意的时候，我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问题，但是刚才，杜凝霜的话让我忽然明白，这是一个逃避不了的问题。

除非我不救唐淼淼。

但是我能不救她么？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迟迟没有说话。

“怜公主那里，我会去帮你劝她的，但是她最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也做不了主，你早点筹备离开的事情吧。”

杜凝霜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还在愣神，却突然见她又转过身来，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嘴唇。

感受到嘴里的温润，我才刚回过神来，杜凝霜却已经撤开了嘴巴，我看到她的脸颊上划下两道泪痕。

“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出门去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话。

不怪我？

不怪我什么？

不怪我要离开么？还是不怪我心里并不止她一个女人？

杜凝霜离开了，我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我自己都不知道愣了多久，快到傍晚的时候，我决定去找小怜问清楚，我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来到小怜的寝宫，见到她正在和冰影说着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也许是今天我斥责小怜的原因，冰影对我的态度很不好，见我走进来，顿时就蹙起眉头。

“让她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没理会冰影，我直接对小怜说道，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坚定，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我相信小怜应该知道我要和她说的事很重要。

“你凭什么........”

“冰影，你先出去吧。”

冰影听到我的话，正要反驳，小怜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公主.........”

“你先出去！”小怜加重了语气。

冰影无可奈何的看了小怜一眼，紧接着又气愤的看着我。

“哼！”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冰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凝霜姐姐已经来找...........”

“你不想和我一起走是不是？”

没等小怜把话说完，我问道。

小怜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回答我！”我又道，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我要知道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嗯。”她点了点头。

“因为你不想离开天魔族？不想去人族生活么？”我又问道。

小怜沉吟了片刻，还是点头。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紧张，似乎担心我生气似的，但是从这紧张中，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