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看见虫子撤得差不多了,又用那个高压冰冻喷雾把火焰熄灭,火焰不只可能点燃头顶更广阔的虫油,还会大量消耗氧气,他必须得收拾干净。
殷宸趴在他背上,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你刚才就在这儿站着,也不跑,差点虫子就吃了你了。”她说:“万一虫油不顶用呢。”
霍风只笑了笑:“我相信你。”
相信她,所以她说有用,他就断了所有后路站在这儿等着虫油发生作用。
殷宸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她哼了一声:“你可别信我,我脑子不好使,万一坑了你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霍风又是笑,他看着火焰熄灭,往后看了看已经消失在转角的林岳等人,把她从背上拉下来。
殷宸没骨头似的靠着他,懒洋洋说:“干嘛。”
“你在这儿凝形吧。”
要不一会儿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仗着透明瞎胡闹,不得把人都吓死。
殷宸摊手,一脸我也没办法的无赖样:“我虚,没阳气,什么都干不了。”
没错,她要开始空手套阳气了。
不不,她这不算空手,她刚才不还指导他救了他那些小伙伴的命了。
对上小姑娘灼灼的目光,霍风陷入了沉默,护领下精巧的喉结些微地滚动,半响,他才低声说:“我该怎么做。”
殷宸咬着嘴唇笑,笑得像一只偷着鸡吃的大尾巴狐狸。
她慢慢靠过去,霍风没有动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浑身都绷了起来,像一头警惕紧张的猎豹。
她贴近他,踮起脚尖,几乎碰到他高挺的鼻子,她听见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又忍不住得意,调戏他:“你很紧张啊。”
霍风垂眼看着她,黑色的眼睛像某种吸尽周围光泽的石头,沉静又幽邃。
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让人更加想欺负。
她搭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把嘴唇贴过去,舌尖在他嘴角蹭了蹭,这个动作就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他微抿的唇瓣微微翕张,她一口咬过去,漂亮的眼睛像星星,眨着亮晶晶的光直直往他心口撞。
柔软的唇齿相缠,伴随着渐渐粗重的呼吸,丝丝缕缕的气顺着他的喉咙被吸进她嘴里,她吞咽着喉咙,享受般的眯起眼,攥着他肩膀布料的手越来越紧,眼角飞上霞红,小小的脸一点点泛出玫瑰色的红晕,艳丽的惑人。
这个吻对霍风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霍风静静凝视着她的小姑娘,她精致的眉眼近在咫尺,清浅的呼吸拂在他鼻息间,慢慢唤醒他记忆深处的、那些被他封藏了很多年的画面。
他想起那个夜幕笼罩的军帐里,朦胧的烛火映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形,她伏在他身上,长发披散在腰间,柔软的发尾扫在他胸口,她妖精般花枝乱颤的笑,艳丽锋利的眉眼迷乱了他所有的神智。
又或者是更久远的时光中,在雾气和盛放的鲜花的簇拥下,她在天泉水池中嬉戏。
他就站在云端,居高临下,看着她毛绒绒的大尾巴懒洋洋地甩动,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笑嘻嘻去逗旁边垂落的枝杈上的鸟儿,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肩膀浮在水面上,他只看见满眼的雪色,她狡黠又灿烂的笑容,在那冰冷刻板的九重天上,却像是敛尽了所有他无法想象的朝气和纯净,美得像一簇蓬勃燃烧的火,烧在他心口。
他慢慢抬起手,环住她的腰,那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口最深处那一声悠长又餍足的叹息。
他闭上眼,在绵长又温软的思念中,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阔别了已不知道多久的亲吻里。
吸阳补阴这个事儿真的有毒,关键是对象还那么配合,一副予取予求的架势,要不是残存的那点理智一直在警示她,殷宸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在这里把霍风办了。
她艰难地往后退了退,霍风还环住她的腰,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像是不舍得她退开,等了一会儿才渐渐放松。
殷宸喘着气,看着霍风慢慢睁开眼,他的眼睛里那一层浅浅的雾气迅速消散,露出仿佛被涤洗了一遍的、更加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徐徐平复着呼吸,眉眼淡淡的幽色逐渐平息,他的脸色有一点苍白,衬得平日削薄淡色的嘴唇异样的浓艳,显出一种压抑又禁欲的魅气。
殷宸握了握手,看着自己的身体更加凝实,顿时笑逐颜开,她扑进他怀里,勾着他下巴吧唧就亲一口,小嘴甜甜的不要钱大把撒好人卡:“霍风,你真是个好人。”
霍风摇了摇头,只问她:“够了吗?”
“暂时够了。”
殷宸看着他清俊的侧脸,舐了舐嘴唇,伸爪子色迷迷地去摸他的脸:“墓里多危险啊,我多一点力量才好保护你啊,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妖邪玩意儿一吸就恨不得把人吸干,咱们慢慢来嘛,是吧,你们讲的,叫什么可持续发展。”
规则眼看着这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男的人间惨剧,侧过头去不忍直视,霍风倒真是好脾气,由着她摸了一会儿,等她爪子越来越不老实了才握住她的小手:“走吧。”
暂时吃饱喝足的殷宸心情大好,乖乖被他牵着走。
但是没走两步,霍风突然停下,殷宸不解地看她。
然后她就看见霍风拧着眉看了她几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还把拉链拉到最顶上。
殷宸:“…”
她低头看了看,破败白长裙搭配铁黑色皮夹克,这什么鬼畜搭配。
她看着霍风只穿着里面一件黑色的薄薄的紧身衣,在幽冷的墓里看着就觉得冷,她当即就要脱下来:“太丑了,我不要。”
霍风却异常坚决地按着拉链不许她脱,他严肃地看着他:“我不冷,你穿着。”
他又看了看她纤细的小腿和赤着的脚,雪白白的踩在脏兮兮的地上,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被弄脏,他的额角还是轻轻跳了一下。
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迟疑说:“要不然你还是虚态吧。”
殷宸:“…”男人心,海底针,连霍风也逃不过这个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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