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而就在那一瞬,人鱼狠狠用力,将他直接推了出去!

“将——”亲卫惊呼出声,但刚出了一个声就自己捂住嘴,惊骇的看着大门处,下意识的往后退。

人鱼的力气很大,首领被推出几米开外,劈里啪啦撞倒了一片仪器,他强忍着浑身痛楚抬眼看去,正看见侧墙上他刚才待着的位置是一个被能量炮横穿而过的大洞,直接穿透了实验室一重重特制的坚固墙壁,甚至能透过洞口看见外面荒芜的大地。

他心里一沉,缓缓转过头去,看见门口一个高挺修长的身影。

教授脱下了惯常的白大褂,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长裤,披着一件同色系偏白的绒制大衣,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举着一把木仓。

那木仓看上去那样小巧精致、平平无奇,像一个玩具,更不在任何重杀伤力的制式武器列表之内,但顺着它木仓口所指的轨迹,却正是那个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大洞。

教授脸色平静,甚至没有显露任何怒意,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发寒。

他没有管倒在地上的首领和那两个亲卫,而是径自走到水箱旁边,居高临下看着仰着脑袋警惕盯着他的人鱼。

老实说,人鱼现在已经习惯他了,更不怎么警惕他了。

但是这一次显然是例外。

精巧的能量炮在教授手里转了一圈,他不轻不重看着她,勾了勾唇:“想和他走,是么?”

他缓缓蹲下来,毫不在意自己的后背就那么袒露在首领等人面前。

他一把捏住人鱼精致的下巴,强硬的将她的头抬起来,眼中阴鸷冰冷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他慢条斯理道:“他碰了你哪里,嗯?肩膀还是手臂,像我这样碰你的脸了么,说话啊?”

殷宸小心肝一颤。

“对不起我不该出戏。”她先是羞愧的忏悔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在心里土拨鼠尖叫:“终于要到了这激动人心的黑化时刻了么!他要像一个病娇暴君一样独占我,谁摸我手就砍他的手,谁碰我脸就撕他的脸,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最后灭绝全人类,只余下我相亲相爱!”

“…”规则向来死面瘫的脸终于一寸寸石化瓦解。

“你…”它颤了颤:“才第四个位面…终于还是…彻底疯了吗?!”

殷宸亮晶晶的看着弗雷德,但在弗雷德眼中,这无异于是挑衅。

不知死活的挑衅!

他轻轻“呵”了一声。

“很好。”教授微微一笑,眼中的残酷意味如刀锋般冷厉:“那我就让你看着,他们到底救不救的了你。”

他转身就冲着首领几人大步走去,抬起的能量炮口有暗蓝色的幽光迅速凝聚,过度强横的力量甚至让那一小方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就在那能量光束要冲出去将首领几人碾碎成微粒的时候,伴随着甩尾的破水声,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扑上来,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道拍击在手臂上使武器失了准头,斜斜擦过几人的头顶击毁了半个天花板。

弗雷德冷厉的扭过头,人鱼勾着他的脖子,突然直直亲上他的薄唇。

弗雷德一滞,下一瞬,人鱼手臂一个用力,圈着他直接往后仰倒进水箱里。

首领几人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首领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艰难的站起来,亲卫赶紧过来扶住他,他咬牙冷喝:“走!”

实验室刺耳的警报终于响起,几人快速往外跑去,跑出大门的最后一刻,首领还是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他看见,那一片幽蓝的海水中,人鱼柔软的双臂如藤蔓紧紧缠在男人身上,丝绸般飘散浮动的长发遮住他们的脸,只能看见男人一只压在她后脑的手,骨节清晰、经脉崩起,那么用力,像是带着彻骨的恨意和…无法克制的沉沦与爱意。

……

看着他们终于跑了,殷宸松一口气。

“很好,放他们一行人走的限时任务完成了。”规则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你只需要把弗雷德安抚好就行了。”

“…”殷宸看着脸色冷肃如冰的教授,满面绝望:“我怀疑你是想我死。”

她不仅强亲了他、把他拉下水,还故意捣乱放走了闯入的敌人。

她,不仅勾三搭四(?!)逼的他醋意大发,还碾压了他作为教授的无上权威,作为一尾现在屈居于人下的弱小(?)人鱼,她怎么想怎么觉得男人会侉炖了她!

“我有一个建议。”规则悄悄做着隐遁准备,不知死活道:“你用美色勾搭他,蒙混过关,他估计也不好意思再怪你了…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操作你自己发挥啊,加油,你先忙,等你完事儿了我再找你。”

在殷宸越来越黑的脸中,规则果断消失,屁都不留下一个!

对面的弗雷德忽然缓缓睁开眼。

他有一双极其深邃的冰蓝色眼睛,因为常年的情绪冰封,看着就像一块无暇的无机质蓝宝石,某种程度上说,是人鱼非常喜爱的颜色。

因为刚才怕他挣脱跑出去弄死那些人,人鱼缠的他死紧,手臂环着他的肩膀和后背,连鱼尾都在他腿上缠了半圈,天蓝色的鱼尾反射着粼粼波光,闪烁着,带着他渐渐往水底沉去。

人鱼轻轻含着他的唇瓣,她的瞳孔里清晰映射出他的脸,那每一道冰冷的棱角在她柔媚的眼波里都渐渐软化。

深海中最凶猛诡谲的猎食者,这一刻披上温柔的外衣,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足以让人心头一颤。

一个站在悬崖徘徊不定的人,终于等到了一个声音,带着近乎黑暗的蛊惑,告诉他,跳下来。

跳下去,有深渊万丈,但更有瑰丽无边!

弗雷德静静看着她,终于缓缓的翕张开唇瓣。

他亲住她温软的唇角,压着她的后脑,贪婪的掠夺着她的空气。

他按着她的长发,慢慢用手覆上她的眼睛,渐渐沉入更深的水底,放纵了所有理智,疯狂的、彻底的沉沦在这一场别有用心的恶意中。

教导者与承受者的尊卑在此颠倒,掌控者与受控者的界限被打破。

这是错的,这是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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