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石婉婷的事情,他们从没正经谈过,他对这件事只一个态度:“看他自己怎么办吧。想死,我喜闻乐见;想活,就离开官场,滚出京城。不然,我没办法宽恕自己。”
的确,他迟早可以释怀,宽恕石楠,最难的是原谅、宽恕他自己。
在他心里,那就是他犯过的最大的过错。
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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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前几天,人们都无暇去顾及年前的是非,但有一些人却很清闲,自这时就开始与人算账了。
厉夫人搬弄唐家、平南王是非的事情,人们一直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进到正月,有人给了人们一个最终的答案:
那个闺秀就是石婉婷。
事情很快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最早是在男子的宴席间传开来的。
最重要的是,石婉婷曾被厉夫人拿来说事还在其次,闲话的重点是她曾经蓄意勾’引过林茂青,勾’引不成便恼羞成怒,把林茂青重打了二十大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样的流言,传播的速度快得几乎有些吓人。
薇珑是通过徐夫人之口才听说的:“前两日,你舅舅出门喝酒,回来之后跟我提了一嘴,我瞧他醉醺醺的,没当回事,怀疑他是说胡话呢。可是昨晚,你表哥又跟我提了提这件事,他是考虑到你帮过石婉婷,眼下这好人是做不成了。”
薇珑讶然失笑,“这倒好。竟有比我还心急的人。”
徐夫人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薇珑把舅母拉到里间,说了石楠、石婉婷的事儿,末了道,“年前那两日,我命人观望着,因为石楠称病,石婉婷也不出家门半步——什么都没做,我自然不会先一步下手做什么。”
“那就是她石婉婷活该了!”徐夫人说话一向很解气,这会儿也是,“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这兄妹俩这样的恩将仇报,就该活活打死才好!”顿了顿又问道,“侯爷呢?这些日子他都躲清闲,不是为这件事上火了吧?”很担心的样子。
“不至于。”薇珑失笑,“他心里自然是有些窝火,但不至于看不开。说到底,没与石楠共事的日子很长了,那个人要是打心底就不是好东西,迟早会做出不义之举。如今事情早一些闹到侯爷面前,也算是好事。”
“对,这么想就对了。”徐夫人又叮嘱薇珑,“不管怎样,平日还是要尽心宽慰侯爷,他好好儿的,太夫人才能舒心。”
“您放心,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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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次的流言蜚语,石婉婷自然再不是上次后知后觉的情形——她一直命下人留心着这些,每日都噩梦连连,梦到薇珑把她的事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这日,她听面色发白的丫鬟战战兢兢地把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完之后,气得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