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领命,就要去押白姨娘。洗笔却在这个时候进来,“启禀老爷,左夫人带着左公子上门,说是咱们家的丫鬟打了左公子,要问老爷讨个说法。”
宋安然突然放声大哭,“父亲,到了现在他们还不肯罢休,竟然还想算计女儿的婚事。父亲,女儿死也不会嫁给左昱那个贱人。要嫁就让白姨娘嫁过去。反正他们好得跟一家人似得。竟然联合外人来欺辱我。要是父亲不替我出头,我就找白姨娘拼个你死我活。呜呜……”
“胡说八道。左家想要娶你过门,也得问问为父答不答应。以为靠一点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就想让本官就范,简直是白日做梦。”宋子期冷哼一声,“先将白姨娘看管起来,等料理完左家的事情,我再找她算账。”
宋子期一甩袖,怒气冲冲的去见左夫人和左昱。
宋安然没跟着去,只派了长安前去打探消息。
左夫人一见到宋子期就闹了起来,指责宋家家风不正,竟然指使下人殴打左昱。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让宋家负责,尤其是罪魁祸首宋安然。如果能将宋安然嫁给左昱,那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家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好好相处,做个和睦的亲家。
宋子期大怒,左大人还在他手下当差,左夫人就敢上门来闹,就不怕他给左大人小鞋穿。宋子期有三寸不烂之舌,直斥左夫人荒唐。又骂左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还没同左家清算左昱擅闯宋家的责任,左家还敢上门挑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尤其是左夫人,一个妇道人家竟跑来找他,简直是不守妇道。他都替左大人感到不耻。
宋子期一番话,将左夫人还有左昱都编排了进去。这二人被宋子期骂得怒气高涨,鲜血直冲脑门。只需一个契机,这二人就会爆发。
不过很显然左大人比左夫人左昱都要会做人。左大人接到消息后,急忙忙的从外面赶回来,不用宋子期表态,就先怒骂左夫人和左昱。担心宋子期还不解气,左大人干脆当着宋子期的面,将左昱狠狠的打了一顿。就连上前阻拦的左夫人都挨了一巴掌。这下子,左夫人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左夫人又自我又要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当场就同左大人厮打起来。一场家庭大战就在衙门内上演。衙门上的人纷纷围在门口张望看戏,还指指点点的,像是在点评一样。身在事件中心的左昱,好似被这一切给弄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宋子期心累,堂堂公门,岂容这等事情。大吼一声,“还不来人将他们拉开。将不相干的人丢出去。”
宋大老爷发话,下面的人不敢不从。几个衙役冲在前头,三五个拉着左大人,“别打了,打女人多难看。大老爷都发话了,还不赶紧住手。”
两三个拉着左夫人,“这里是衙门重地,岂容你等放肆。”
费了点力气,总算将这两人给拉开。然后又遵从宋子期的吩咐,将左夫人左昱都丢出去。
左大人也不替二人求情,反倒觉着痛快。张口说话,结果就牵扯到脸上的伤痕,被左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这会才觉着火辣辣的痛,痛得犹如三九寒天,生生倒吸一口凉气。正想大骂左夫人是个蛇蝎毒妇,又见宋子期黑面神一般的脸色,连忙止住了话头。
低头,躬身请罪,“给大老爷请罪,是下官没能管教好家人,才会闹出今日荒唐事情。下官回去后,一定会对家人严加管教,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闹出同样的事情。”
宋子期冷哼一声,“咱们衙门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是,是,都是下官的不是,请大老爷恕罪。”
宋子期对左大人看不上眼,有时候又同情他的遭遇。左大人出身贫寒,靠着岳父家的帮衬,才能读书进学。又是靠着岳父家的资助,才能出仕,然后一步步做到南州通判的位置上。因为这个缘由,在左家大小事情都是左夫人说了算,左大人就是个十成十的妻管严。
不过就算是十成十的妻管严,在涉及到自身前途的时候,也会大爆发。这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左大人就爆发了一回,将左夫人给打了。就是不知道,一会回了家,左大人要如何收场,将来又如何面对一直资助他的岳父一家。说不定此事传到岳父家,左大人的那几个舅兄就要打上门来。
这些都是左大人自己要操心的事情,轮不到宋子期来关心。宋子期摆出十足十的官威,“左大人,你可知道令夫人和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吗?”
左大人还真有些糊涂,“还请大老爷告知。”
宋子期冷冷一哼,“你儿子翻墙进入本官后院,妄想玷污本官爱女的名声,并以此为要挟,让本官将爱女嫁给他。亏得本官爱女机智,身边又有忠仆,这才保住清白名声。本想小惩大诫,让那混账长点记性,哪想到你夫人护子心切,竟然找上门来,让本官负责。还敢威胁本官,若是本官不负责,就将此事嚷嚷得全城皆知。届时,就算你儿子同本官爱女没有丝毫关系,也会被恶毒之人传出各种难听的话。本官为官十几载,以前只在乡野粗野人中见到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没想到有朝一日,本宫竟然也亲自遭遇了这等事情。而且对方还是本官同僚的家属。实在是岂有此理!”
宋子期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茶杯跟着跳起来,惊得众人心惊胆战。大老爷一发威,大家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左大人唬得脸都发白了,“这,这,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启禀大老爷,下官事先委实不知道啊!下官要是知道那婆娘和那畜生竟然敢肖想大老爷的千金,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会阻止。那婆娘这回可将下官害惨了。大老爷啊,下官真的是不知情,求大老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