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公主是长发没错,只是特蕾莎公主现在好像还没到二十八岁,也许……也许是另有其人。
女孩刚想把这个想法提出来,那位司仪宣布:九十秒现场互动环节结束。
西班牙女孩只能无奈坐回座位上,心里埋怨那直挺挺站在一边的女人,那女人号称现场翻译,可表现出来的水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要不是她耽搁那会时间的话,也许她可以成功把她的想法提出来。
梁鳕呆站在那里,耳朵已经接听到那位司仪口中的“九十秒现场互动环节结束”的讯息。
这个讯息代表着她的任务完成了,任务完成了她应该离开这里。
可是,脚却一刻也动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间她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距离发表会结束也就只剩下一分半左右时间,温礼安现在正在和场外网友互动,场外互动环节采用机器人翻译。
温礼安一边调整翻译耳机一边频频微笑,一边往着墨蓝地带移动。
在天花板墨蓝色色调映衬下,梁鳕才发现温礼安一张脸脸色极具不对劲,在和场外网友互动中他大多时间都在听,听完就笑,但很少回答问题。
接下来梁鳕又发现一件事情,温礼安不仅脸色不对劲连笑容也不对劲。
“温礼安是不是生病了?”喃喃自语着。
下一秒,讲台陷入一片黑暗,此时直播电子表停在00.00间,也就是说直播结束了。
只是结束方式显得有点奇怪,借助台下的光线从梁鳕这个角度看,依稀间她可以看到在大团的黑暗中有几抹身影忽然冒出来,冲在最前面身影是荣椿。
荣椿往着舞台中央,梁鳕还想再去看。
但也不知道怎么得脑子嗡嗡的,那嗡嗡声似乎影响到她的视觉,睁大眼睛,还是黑乎乎的一大片。
再睁大眼睛时,讲台灯光大亮。
灯光亮起时,讲台上已经不见温礼安的身影,在现场司仪的困惑表情中环太平洋副总裁来到台前,这是一位德国男人。
德国人耸肩,语气轻松:“这是不懂魔术的安吉拉献给远道而来的客人的魔术大法。”
这话让现场不少人笑出声音来。
简短的感谢致辞之后,现场司仪和环太平洋集团副总裁共同宣布,发表会结束。
现场灯光迅速暗下来,德国人离开时脚步匆忙,媒体、观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整齐有序离开。
梁鳕看着自己的脚下,她脚下有数滴暗色液体,暗色液体这里几滴、那里几滴沿着深灰色地板。
沿着那些暗色液体梁鳕一路来到演讲台处。
演讲台处的暗色液体更多,也最集中。
低头数着,一滴、两滴、三滴、四滴……十一、十二、十三……数到最后已经很艰难了。
只是,梁鳕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数那些,她都不知道那些暗色液体是什么,现在她得弄清楚那是什么,不是吗?
弯腰,在指尖即将触到时,却又停顿住了。
然后,梁鳕开始发呆。
发呆间,那声“小鳕姐姐”直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坐在地上,抬头,眼前忽然出现了脸上长满雀斑的男孩。
男孩表情写满了焦虑,男孩说他一直在找她,男孩一把拉起她,身体轻飘飘的,被男孩拽着,沿着一个方向。
回过神来,她问他,小查理,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礼安哥哥出事了。”
那一声,宛如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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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瓜巴纳当代艺术博物馆门前角落处停着一辆深色丰田房车,八点十分,环太平洋集团秋季发表会已经刚刚结束,到场观众嘉宾、各路媒体、工作者从博物馆大门分流而出。
戴着灰色棒球棒的男人手放在外套兜里,一路低头往深色丰田车停靠方向,停在丰田车副驾驶车门处,打开车门。
坐在丰田车驾驶座位上是一名穿着军绿色衬衫,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的白人男人,白人男人丢给灰色棒球帽男人一瓶饮料。
深色丰田车朝着机场方向行驶。
在前往机场途中,丰田车车厢里发生了以下对话。
穿军绿色衬衫男人:“顺利吗?”
戴棒球帽男人:“表面效果很吓人,但实际上,距离死亡还有一万八千里。”
车子继续往机场方向行驶。
戴棒球帽男人:“唐尼,我有点好奇这件事情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穿军绿色衬衫男人:“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予温礼安本人的答案‘当你疯狂爱着一个人就明白了’。”
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唐尼也问过温礼安。
十天前,唐尼接到温礼安电话,现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戴灰色棒球帽男人是他父亲最得力部下:伊赛尔.托马斯,前线狙击手,长期在阿富汗前线执行任务。
伊赛尔.托马斯在执行任务期间完成四十一次个人作战,在这四十一次个人作战中一共射杀一百三十六名武装分子,其枪法精准程度可以媲美发型师:子弹擦过头皮,头发掉落在地上,回过神来,你无法分清在鼻尖萦绕的是硫磺味还是人体皮肤表层的烧焦味。
十天前,电话里温礼安说:“我希望能借到你父亲那名叫做伊赛尔.托马斯的部下。”
为什么非得伊赛尔.托马斯,温礼安用了三分钟时间就把他的目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