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那束目光冷得像冰刀,偏偏眉柔和,嘴角柔和,甚至于隐隐约约可见从那嘴角处荡开的淡淡笑纹。
“还想说关于你家里那条在超市随处可买的围裙?以及穿着围裙出现在你家的那个女人的事情吗?也对,像你们这类一穷二白的人还能有什么可炫耀的?你们一无所有,你们生活在城市边缘,你们把毫无斗志且创造力匮乏,你们管这两样特征叫做自得其乐!你们唯一能炫耀的也就只有那点平凡,为此,你们沾沾自喜,当然,此类平凡必然有你们养在阳台上的花草,以及……以及某个给你洗菜切葱的蠢女人。”若隐若现的笑纹变成清晰的笑意。
眼神深幽,偏偏那嘴角的笑容已是跃然于纸。
那笑意蕴藏着惊心动魄与毁灭:
“是的,蠢女人!”
下一秒,鸡尾酒杯应声而裂。
溅开的玻璃碎片让薛贺下意识间别开脸,脸转向科帕卡巴纳海滩。
这一幕,在美轮美奂的科帕卡巴纳海滩晨景衬托下,像一串被撕裂的音符。
第90章 莉莉丝
伴随着那句此类“平凡中必有某个给你洗菜切葱的蠢女人。”握在温礼安手中的鸡尾酒杯应声而裂。
玻璃碎片四溅,浅色吧台上一滴滴红色血液瞬间变成大朵大朵形状。
薛贺慌忙离开座位,吧台上有电话,温礼安比他更快,电话掉落在地板上。
这忽如其来的状况让薛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在那条超市随处可以买到的围裙出现之前,一切似乎很好,昔日还算有点交情的两个人在这个无所事事的清晨重逢,刚好有个地方可以提供他们叙旧。
贵为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的温礼安如经常和他打交道的媒体们说的那样,大多时间里,他就如邻居家那位教养很好的男孩:礼貌阳光,眼神干净。
这个清晨,他们抛开各自身份,侃侃而谈,直到那条在超市随处可见的围裙出现后。
薛贺再回想起来时,当温礼安在问出“围裙?类似于制服诱惑?”时语气已经隐隐约约不对了。
究竟哪里出现的问题薛贺也不明白。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应该把温礼安此刻的行为理解为有钱人因为面临的压力比普通人多,所以往往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这类举动被归结为名人特有的怪癖,此类怪癖一般无迹可寻。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
从纸盒里抽出餐纸,餐纸递向温礼安。
递出的餐纸被直接无视。
温礼安从吧台上找出餐巾,餐巾折叠成绷带状缠在手掌上,完成伤口包扎,温礼安往酒吧门口走去。
伴随着晨雾消散,晨曦展现出亮亮的光芒,把百分之八十用钢化玻璃打造的建筑物变成了琉璃色,那抹投递在琉璃色上的身影挺挺拔修长,也孤寂。
身影远去,消失。
揉了揉眉骨,薛贺决定把这个清晨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
一个小时后,酒店人事部经理出现在薛贺面前。
离开酒店时薛贺兜里放着他这个月的薪金,薪金加额外一千五百美元补贴金,那一千五百美元好听一点是补贴金,难听一点叫做遣散费。
是的,他被解雇了。
这样也好,以后不用天天凌晨三点赶地铁了。
薪金外加一千五百美元的遣散费足以让他当一个月的无业游民了,打定主意后薛贺想起温礼安之前说的话“你们管毫无斗志且创造力匮乏叫做自得其乐”。
耸肩,也许吧。
周六,薛贺家的门铃声一直没有响起,这导致于他的肚子饿到八点,那串让他一直等待的门铃声一直到周日下午三点才响起。
打开门,不请自来的莉莉丝戴着好看的太阳帽,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一进屋,和往常一样忙开。
据说,女人们喜欢在周末整理房间,这也许是她每次出现在他家时都是周末时间吧,或许……
目光悄悄落在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或许,她和昔日爱人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模式,又或许这是她和他之间约定好的理想生活,只是他们的理想生活还没来得及实现。
目光悄悄追随那抹身影,整理往书架,又给放在书架旁边绿色盆栽浇水。
翠绿色植物摆放在采光处,在水雾滋润下绿得惊人,只是浇水枪的方向单往一个地方,而且手势从最开始几下的柔和到后来的机械化往着同一个方向。
借助样稿遮挡,薛贺悄悄抬眼,此时,莉莉丝的脸正朝着电视。
电视正播报一起车祸现场画面,颜色抢眼的超级跑车撞到一边的农场护栏上。
漂亮的超级跑车惹来附近农场工人的围观,农场主信誓旦旦对记者说他确信遭遇车祸的人就是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
在这位农场主的阐述中车祸过程是这样的:他在挤牛奶时远远看到一辆漂亮跑车朝着他的农场驶来,漂亮跑车开着开着就撞上他家的农场护栏,是在没有任何车辆狙击以及外在因素下撞上的。
搁下手里的活跑过去,他就看到驾驶座位上特别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让他打电话叫救护车。
在等待救护车期间他还和那男人聊了几句。
等男人上了救护车,农场主这才后知后觉那漂亮跑车的主人就是温礼安,附近几位年轻人也证实了农场主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