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比预定时间还早出现半个钟头,只是他没有把梁鳕带到餐厅,而是把梁鳕带到了黎以伦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门,梁鳕就看到午间出现在电视上,安抚示威民众的那位市政厅官员,这名官员后面跟着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怀里抱着大叠文件。
低头站在一边,等着那些人离开梁鳕走进办公室里,背后那扇门从外面被关上。
办公室略显凌乱,办公桌上就只剩下键盘,显然更早之前已经有人搬走了电脑,搬走电脑的人无意间把笔筒弄倒,几支笔掉落在地板上。
存放档案的资料柜有被撬开的痕迹。
联想到午间民众抗议主题,再联想到不久前黎以伦和洛佩斯家族的人走得很近,这个家族长期陷于洗钱风波传闻,梁鳕心里极为不安。
一旦民众抗议活动闹大,政府就会拿若干家族开刀以此平息事态发展。
站在窗前的人似乎没把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朝着她笑了笑。
梁鳕走到黎以伦跟前“黎……”
眼前的男人不喜欢她叫他黎先生,抿嘴,低下头。
他触了触她的头发:“别担心,我们的律师团已经在来马尼拉路上,我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点头。
“不过,”黎以伦语气无奈,“我们去瑞士的行程得推迟几天。”
点头。
“丹尼会带你回酒店,这几天就呆在酒店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丹尼。”
点头。
叹气:“你就只会点头吗?”
想了想,梁鳕抬起头,说了一句“我在酒店等你。”
这话似乎让黎以伦很满意,那落在她头发处的手来到她脸颊上,指尖顺着她的眉形往下,在鼻尖处逗留片刻最终落在她唇瓣上。
此时,敲门声响起,黎以伦手垂落,肩膀擦着梁鳕的肩线。
在黎以伦和她擦肩而过时梁鳕转过头去,目送着黎以伦往那扇门。
黎以伦停在门口处,梁鳕目光停在黎以伦的后脑勺上,等着那扇门打开,只是那扇门迟迟没有打开。
等到梁鳕回过神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动地贴上了另外一具身体,被动地去承受那忽如其来的吻。
吻来势汹汹。
再回过神来时,梁鳕下意识间做出了推开的动作,连续几下之后黎以伦这才放开了她。
捏了捏梁鳕的下巴,说了一句“等我”黎以伦头也不回。
黎以伦被那些人带走了,以卷入洛佩斯家族洗钱案的罪名被带走,这是梁鳕从丹尼那里听到的。
“那些人不敢得罪外国企业,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把黎先生送回来。”丹尼说这话时语气轻松。
梁鳕回到原来的酒店房间,从离开到回来也只不过过去一个半小时时间。
丹尼给她的建议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呆在房间看电视看杂志,哪里也不去等着黎以伦回来。
洗完澡,换上宽松衣服,刚刚打开电视,敲门声就响起,门外站着中午送餐的其中一名服务生。
早就过了晚餐时间,梁鳕没有让那名服务生进门。
站在门外的服务生表情略显局促,在梁鳕数声询问之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有人找你。”
梁鳕在马尼拉没熟人。
见梁鳕没有任何反应,服务生又补充了一句“那是长得特别漂亮的男孩,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见他?”这位服务生说这话时脸颊红红的。
敛眉,她在马尼拉一个人也不认识,长大特别漂亮的男孩找她一听就是骗局,大约想掳走她向黎以伦索要钱吧,马尼拉的酒店服务生串通绑匪绑架房客的事情屡屡发生。
于是梁鳕对那名服务生说,如果你不想丢掉工作的话,就不要做出多此一举的事情。
说完,梁鳕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噘嘴鱼,还在生我的气吗?”吻密密麻麻的“要怎么才不生气,嗯?”唇停留在她的唇角呵着,可手并没有停下,下意识间弓起腰让他的手掌如数握住,手掌轻轻拈动着“嗯,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知道你打从心里不乐意让别的男人吻你的嘴唇,不乐意让别的男人牵你的手,以及……你原意让别的男人这么对你吗?嗯?”咬着嘴唇,“梁鳕”心抖了一下。
“梁鳕”心又抖了一下。
“梁鳕,梁鳕,梁鳕,”如要渗透进灵魂的声线,一颗心砰砰乱跳着,身体每一个毛孔伴随着他的手移动身体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眼看……一只手捂住嘴,另外一只手往前,企图推开那紧紧贴着自己身上的那具躯体。
手往前一伸,手掌触到的是空气,没有那个人,有的是不请自来的泪水,泪水从眼角渗透出,再从指缝渗透出。
在泪水的冲击下梁鳕打开房间门,那正在走廊上的服务生停下脚步。
跟在那位服务生身后从酒店后门离开,再沿着围墙处的绿色植物,服务生打开了围墙门,说他就在外面等你。
到底这是不是骗局?这会不会是骗局呢?
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夜风蒸发得干干净净,倒是那脸颊莫名其妙像着火在燃烧着。
围墙门衔接着幽暗的走道,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行的走道在两边酒店夹击下宛如一线天,一线天的另外一头是计时旅店,另外一头……
另外一头站着一抹修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