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果,柏望果,雁声的弟弟。
罗未话语中的意思,这孩子同柏雁声很亲,亲到她身边儿的人都这样熟稔地叫他,亲到他可以关着柏雁声酒桌上能喝几杯。
最重要的是,柏雁声当真犹豫了一下,她因为弟弟的一句话停住了,江砚池明白这并非忌惮,而是疼爱,疼惜怜爱才会有所顾虑,才会因为对方的只言片语而无奈。
“雁声,我来替你。”江砚池接过了柏雁声的酒杯,指腹轻划过她的指背,心中一阵酥麻,血脉似重新涌动。
柏雁声笑了笑:“你替?”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江砚池要提柏雁声挡酒,只能用男友的身份,可柏雁声的笑并不是因为这个,她并非嘲笑江砚池不自量力,也没有以为他是要借此宣召什么,只是她没同江砚池喝过酒,他看起来又是那样一副不善饮酒的样子,柏雁声是觉得她应付不了这样一群在酒桌上混惯了的人。
没想到江砚池没有丝毫惧色,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柏雁声,说:“我替,可以吗?”
柏雁声觉得有意思:“好啊。”
江砚池要替酒,柏雁声又一副不管的模样,满座的人当然是尽情地同他喝,没人觉得这个肤白貌美的小博士能有多大的酒量,可出人意料地,红的白的轮了几轮了,江砚池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真是个能喝的。
柏雁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欣赏起他扬头饮酒时刀削斧凿一般的颈部线条来。
酒过叁巡,柏雁声待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到了该起身走人好让底下的人放松吃饭的时候,她和罗未前脚出来,江砚池后脚就紧跟着来了,倒是完全不避讳。
到底是喝了酒,看柏雁声的眼神都赤裸裸地藏不住情绪,热切得像是会说话,认真到透着股迷乱的劲儿,好像酒不能让他醉了,但是柏雁声能。
柏雁声笑,像是笑他的年轻情盛,她轻浮地握住江砚池的手,让罗未先走,提醒她注意安全。
罗未走后,柏雁声拉着江砚池进了个没人的包厢,他刚才在酒桌上还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现在就红着脸想往柏雁声身上靠了,这是小女生的把戏,想通过展现羸弱获得垂怜,却被他用得炉火纯青。
两个人靠得很近了,江砚池几乎是把柏雁声压在门上,缠绕的呼吸带着股酒香,为这气氛增加了些许热烈。
柏雁声挺爱瞧江砚池这种模样的,前一秒是端方君子,后一秒就被撕破伪装,就像男人喜欢的床下温婉床上放荡,都是一样的道理。
江砚池想接吻,但是也不知怎么了,他被柏雁声那种眼神看得有些羞涩,压着嗓子小声同她说:“你你别看我。”
柏雁声眼中含笑:“怎么了,怕羞不让看?我偏要看呢?”
这么一句话,江砚池真就高兴得藏不住了,眉眼中春情流转,真是说不清的心迷意动,他贴得更近了一些:“看嘛,你看我,我就紧张,但是还想要你一直看。”
这样一个年轻好学的博士生,喝了酒面对心上人说起话来也是颠叁倒四,是因为他在这样浓情的时候,嘴上说的话不是经过脑子的,是拳拳一颗真心后的脱口而出,故而显得不那么聪明,反而有些笨拙,但是很讨人喜欢。
柏雁声奖励似的浅啄了他一口,说:“去你那儿吧。”
江砚池眼神亮晶晶地点头,两个人牵着手一同往外走,可还没进电梯就碰见了个熟人。
柏雁声表情看着没变,仍是有些不正经的轻佻,可眼神分明是澄明的,她看着来人,轻笑道:“漾姐,好巧啊。”
走廊对面的李漾也有叁十七八了,可瞧着就跟二十几岁的姑娘似的,都快十二月底了还穿着十来万一件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仰起头看着柏雁声:“不巧,我是来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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