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陈伤 回南雀 2295 字 1个月前

“做……做蛋糕。”我慌忙咽下嘴里的蛋糕,结果因为太急噎住了,冲到水槽旁盛了几捧水才艰难咽下去。

擦着嘴一回身,就见宋柏劳皱眉朝我走来,我一惊,忍不住往后靠了靠。他倏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厌倦地瞥开眼,似乎已经懒得对我愚蠢的行径出言嘲讽。

他视线落到我做的蛋糕上:“你做的?”

我有些紧张,但我也说不清这份紧张到底从何而来。

“是……”

他随意地挑选了一个,送到嘴边。没有立刻张嘴,而是耸动着鼻尖嗅闻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东西是否可以食用。

几秒后,他在蛋糕侧面咬下一口,又很快放回去。

“太甜了。”他用拇指揩去唇角的奶油,只给了一个评语。

我的心也同那块蛋糕一样落回了原处。

“我回来拿样东西,很快就走。”说着他冲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有些轻佻的笑,“晚上不用等我。”那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不怎么喜欢,但还算有趣的玩具。

他没有再碰那块蛋糕,转身上了楼。

等他身影完全消失,我缓缓走向岛台,重新拿起一杯蛋糕咬了口。

因为是给小孩子吃的,我明明有少加糖……

“不甜……”

我怔然看向宋墨,他对着我又说了遍:“不甜,爸爸说谎。”

还难得地说了长句。

我心里一片柔软,宋柏劳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的孩子却很可爱。

“嗯,爸爸是个说谎精。”我冲他笑道。

第九章

【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做梦了。我甚至分辨不清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宋墨由于无法同人很好的交流,虽然五岁了也没去上学,一周七天,他六天都会排上满满的课程。倒是和我很像。

我一周直播六天,也是只休一天。不过由于之前的直播事故我还没缓过劲,就与平台管理员多请了两天假,好凑够三天彻底放松一下。

本来就是苟延残喘,也不在意更糊一些了。

宋柏劳的藏书十分可观,用四面环墙,高达四五米的胡桃木书柜整齐码放,最顶上的书要靠梯子辅助才可拿到。

图书室中央铺着深红花纹的手织地毯,做工良好的黑色皮沙发以绝对的对称压在地毯中轴线上,两旁相同的位置各摆了一只单人沙发,围拢着同是胡桃木制成的茶几。

整座图书室的布局舒适、厚重,还有点强迫症。

这么多书一下子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我一面面墙看过去,想寻找两本介绍甜点蛋糕的书本杂志。但不知道是不是宋柏劳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原因,可看的非常少。

最后我登上梯子,开始往高处寻找。

长梯顺着滑轨在书架间挪移,没有找到烘焙方面的书,一本名为《生命的意义》的摄影集却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它从书架上抽出来,不想里面夹着的东西一不注意散落开来,飘飘荡荡坠到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忙下去捡。它们大多叠得四四方方,有一张已经展开,我捡起那张展开的纸一看,发现它不是随书附赠的明信片或者海报,而是一封信。

笔迹稚嫩,字里行间又透着一种超出年龄的早熟。

【妈妈,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喜欢这个新家。

爸爸说夏家父子是他的责任,那我们是什么呢?我们是他的牺牲品吗?

昨天我救回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晚上夏砚池发病了,爸爸很生气,将小鸟扔了出去,今天早上我发现了它的尸体。

我好难过,我好恨他。

妈妈,求你来看看我,我很想你。

……】

看了几段,我意识到这是宋柏劳小时候写给他妈妈的信。窥人隐私总不太好,我没有继续往下看,将它折起来与其它几封信叠在了一起。

打开那本摄影集,我在一页介绍“红嘴相思鸟”的书页中发现一只空的信封。

信封已经泛黄,颇具年代感,写着地址收件人的那一面被盖了硕大的“退回”字样,该是没能成功寄出。

我不禁生出无限想象,幼小的宋柏劳日日盼着母亲能来接他,在连续写了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后,他于希望中收到了自己被退回的信件。他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那个曾经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的信无法传递给任何人,他的痛苦亦然。从此他放弃挣扎,藏起这些信,直到连自己都忘了它们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突然升级做父亲的缘故,哪怕宋柏劳现在活得潇潇洒洒还是个不得了的大混蛋,但想到曾经有一度他也如此无助绝望过,我便心中酸楚,为他不平。

做了父母的人就会看不得孩子受罪,原来是真的。

我轻叹一声,将信件重新塞回信封中,夹回原来的书页。正打算登上梯子把摄影集放回原位,门外忽地响起宋柏劳模糊的声音。

“宁郁呢?”他不知像谁询问我的去处,口气很不好。

“好,好像在图书室……”

我心中惴惴,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慌张之下将手里的摄影集随便塞进了一旁书架上。

刚塞完,图书室的门便被大力推开,宋柏劳一身怒意出现在我面前。

我扶着书架,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